人間到處都是天使
這天使可能是你
可能是你生活週遭的親朋好友
也可能是你素未謀面的人
無論如何 天使間總有她的因緣際會
走對的路 心存善念 行有餘力多助人
努力去當大家的天使
難保哪天？哪一個人？在哪一個時候？在哪一個地方？
成為我們的天使
小嫻是我一開始教書 所帶到的第一屆學生
我從來沒遇到一個像小嫻這麼可憐的學生
大概可以想像到的家庭問題她都遇到了
當時的社會救助和輔導制度不像現在這麼健全
僅靠著當年 初為人師的熱誠 周旋於家庭和學校之間
終於把小嫻接到學校來住
把原本一個重度憂鬱症的學生
變成一個積極向上的活潑女孩
高三時考上了護理系 最後當了白衣天使
小嫻畢業那天 我收到小嫻寫的卡片
是對我這輩子最大的恭維 ：「導師！您是我這一生的天使！」
之後每年小嫻都會在教師節 、聖誕節或新年捎來祝福的卡片
說說她課業上、正在談的戀愛或從事護士工作的近況
一切都是那樣的幸福順利
末尾的祝福總是那句 「導師！您是我的天使！」
去年的聖誕節
在急診室裡 我大喊著我吸不到空氣 拜託請給我氧氣
急診室裡的護士沒有一個人理我 一切都按照她們的標準程序
看著亂了方寸的父親 就在生死交關絕望的同時
我聽到了那天使的聲音：「老師！你怎麼了？」
我看著俯著身子看我的小嫻 忍不住就暈了過去
父親後來轉述
小嫻一邊安撫我父親 一邊馬上為我套上氧氣罩
因為我暈倒了還一直在掙扎 還將我的手腳四肢綁了起來
小嫻評估相當危急 很快找來了胸腔科主治醫生
主治醫師把急診室的醫生臭罵一頓
馬上一陣兵荒馬亂 為我插上呼吸器 又是開病危通知的
小嫻協助父親辦理簽名一切手續 最後還動用一切關係
找到加護病房床位 又為我插鼻胃管和尿管
還在加護病房裡 看了我一夜
父親說：「整個過程他是全亂了譜，全靠小嫻的冷靜有效率。」
在加護病房一夜 天亮我就醒過來了 沒見著小嫻
除了全身插滿管子和被綁住的不舒服外 其實我的感覺還蠻好的
不過從加護病房的醫師和護士的態度 知道自己的病情很嚴重
很快的呼吸器和鼻胃管就拆了 也不綁我了
再見到小嫻時 是過來跟我消毒導尿管：
「老師你不要不好意思哦 ！我來幫你消毒你尿尿的地方，」
「老師放心好了，我不會跟同學講這件事的。」
「小嫻！你跟同學講沒關係啊！只要跟同學說老師天賦異秉就好了！呵呵！」
「老師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愛說笑！」
「小嫻！怎麼哭了呢？」
「老師你知道不知道你昨晚差點就救不回來了？」
「緊急插了呼吸器之後才好轉的，」
「而且老師你昏迷的時候，還流了一整夜的淚，老師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唉！一言難盡啦！」
「老師那就別說了，我連絡了學校，待會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就會來看你了！」
一個星期後出院時 帶著家人去同小嫻說謝謝
我第一次看到笑的如此燦爛的白衣天使 那是一種發出內心的喜悅
「小嫻，換老師跟你說，你是老師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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