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
有一次被一隻鵝媽媽咬過大腿，
我當時跟鵝媽媽說：
｢如果你以後不咬我，我就不吃你！｣
說也奇怪，
從此這隻鵝媽媽對我就特別友善，
還會為我趕其他的鵝不要靠近我。
從此我也對鵝，
甚至對雞鴨等兩隻腳的家禽一點胃口也沒有，
頂多喝喝湯罷了！
高中畢業重考大學那年，
在公館羅斯福路旁大樓租了一間小房間，
有一個很小的窗戶，
窗戶外就是水源市場，
小窗口正對水源市場外一個賣當歸鴨的小攤販，
我每晚都會去那吃兩個粽子，
幾乎每晚都去，
而且每晚都吃兩個粽子，
然後靠這兩棵粽子，
熬夜苦讀到天微亮，
再從羅斯福路尾走到羅斯福路頭，
叫一樣在台北重考苦讀的同學起床，
一起吃早餐。
賣當歸鴨是一個中年婦女，
每次看我都吃兩顆粽子，
就會舀一碗當歸鴨湯給我配粽子，
後來看我太瘦，
在湯裡又多一隻鴨腿，
我一直推遲，
當歸鴨阿姨說是請我的，叫我別客氣，
以為我付不起錢，
其實我是不喜歡吃鴨。
其實這攤的當歸鴨，
跟台灣一般的當歸鴨不一樣，
味道不同，鴨腿也不難吃，
就這樣我吃了將近一年，
也一直只付兩個粽子的錢。
說實在的，這一年我真的非常的用功，
真的是拼了命的用功，
但是聯考還是沒考好，
在離開公館的最後一晚，
去和當歸鴨阿姨告別，
阿姨一樣又弄一碗當歸鴨請我，
我跟她說，其實我不喜歡吃鴨肉，
只是你的當歸鴨和其他的人不一樣。
她說：｢當歸鴨是他過世的先生教她的，
他是山西吉縣人(音應該是這樣)，
在那個動盪的年代，
離開家鄉時，
他的姥姥弄了一碗當歸鴨給他吃，
他一直無法忘了那個味道，
一直記得姥姥說著，當歸呀！當歸呀！
但是，到我先生過世，他都沒有回家過！
我先生就是憑著記憶，弄出這道當歸鴨，
安慰自己思鄉的情緒。｣
當歸鴨阿姨還一直安慰我：
｢考得好不好都沒關係，
以後工作順不順利也沒關係，
要記得該回家的時候，
一定要回家。｣
這晚我堅持要付那碗當歸鴨的錢，
後來我也經常回去尋那個當歸鴨阿姨，
就是沒再遇到這位當歸鴨阿姨，
也許這位當歸鴨阿姨就是我的天使，
而收了我的錢之後，
她就責任完了，
果真如是，
我真的付了最後悔的一筆小錢！
留言列表
